今日报纸头条｜宋月鹏团队的机械化变革之路：从“人扛车拉”到智慧果园

山东是水果(shuǐguǒ)大省，省内(shěngnèi)水果种类资源丰富且优质，胶东苹果、鲁西酥梨、蒙阴蜜桃、沾化冬枣以及鲁中大樱桃等特色果品远近闻名。 “但调查显示，近年来山东(shāndōng)省乃至全国的果品产业经济效益(jīngjìxiàoyì)均呈下滑趋势。”山东省果品产业技术体系设施机械(jīxiè)与装备(zhuāngbèi)岗位专家、山东农业大学机械与电子工程学院副院长宋月鹏说。这涉及方方面面的原因，其中劳动力减少与生产扩张需求的矛盾，已成为限制山东省果品产业进一步发展(fāzhǎn)的因素。 山东省果品产业技术(jìshù)体系设施机械与装备岗位专家宋月鹏。 面对未来“谁来种果树、谁会种(huìzhǒng)果树”的问题，宋月鹏将破局思路(sīlù)投向了“机械化”。 宋月鹏说：“2017年，我们在省内进行调查，果园机械化使用率仅为(wèi)15%—20%，这与我们果品大省地位是不匹配的。”他说，以家庭为主体的果园经营模式，限制了机械化发展。这类果园，部分面临(miànlín)树龄偏高、砧木乔化、树冠郁闭的困境，并(bìng)不适合机械化作业。近年来，越来越多的龙头企业、专业(zhuānyè)合作社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对老旧果园进行流转。这一过程中，果树老品种(pǐnzhǒng)得到(dédào)更新换代，矮砧密植(mìzhí)栽培模式得到应用。宋月鹏提到，2023年团队再次调研时发现(fāxiàn)，全省果园机械化使用率已达到30%—35%，增长近一倍。 索轨(suǒguǐ)联动替换“人扛车拉” 在宋月鹏团队的研究中，山地丘陵机械化运输是他们的首要方向。丘陵地区的物资(wùzī)及(jí)果品运输方案，修路是主流，但成本普遍较高。而且，因输运导致(dǎozhì)的果体损伤屡见不鲜。山东省果树研究所贮藏加工岗位专家辛力曾做(zuò)过统计，水果从山上运输至(zhì)储藏库过程中，由(yóu)碰撞导致的果体损害率达15%—25%。若能降低运输损耗，就相当于增产。 新型多维(duōwéi)网格远程遥控输运系统示意图。 在机械运输中，轨道车因载重量大、运输稳定、地形适应性强，成为丘陵果园的主要选择(xuǎnzé)，但存在轨道铺设难度(nándù)高，占用土地多，运输覆盖面少(shǎo)等(děng)局限。宋月鹏团队通过实地调研(diàoyán)，提出“纵轨横索(héngsuǒ)”“纵索横轨”的运输思路，灵活选择“索、轨、车”运输方式，更好满足山间作业需求。经实践后统计，索轨结合的运输方式，可降低输运成本20%以上；与三轮车运载相比，可以将果品运损率降到5%左右。 眼下，正值蜜桃(mìtáo)结果(jiéguǒ)的关键时期，需要追加肥料为桃树膨果(péngguǒ)提供营养。临沂市蒙阴风伟果品专业合作社果园里，一袋袋的肥料正通过轨道运送至山坡；果树之间，有开沟机来回穿梭(chuānsuō)进行施肥……果园一片忙碌，却很少看到果农的影子。 合作社负责人(rén)朱风伟，在2018年就与宋月鹏团队展开了合作。作为丘陵果园(guǒyuán)最早一批“吃螃蟹的(de)人”，六七年间朱风伟早已习惯了这些“铁疙瘩”带来的便利。 “果园防治病虫害是一项(yīxiàng)重要工作。但山上果园打药比平地(píngdì)难得多，人工一天(yītiān)打不了几亩。用了果园弥雾机，机器就沿着轨道移动打药。还能根据果树高度调节喷头位置，药喷得少了，效果没打折扣。” 弥雾机为宋月鹏团队(tuánduì)利用轨道输运系统(xìtǒng)研制。此外，他们还研制出了丘陵果园防霜机、碎枝机(suìzhījī)等有代表性的现代化机械。新型装备打破了地形的限制。 宋月鹏介绍：“目前(mùqián)碎枝机大多是固定式，难以进入果园。所以我们基于(jīyú)丘陵果园运输轨道，研制(yánzhì)出自走式枝条粉碎机。机器可遥控移动(yídòng)，省去了收集残枝的环节，就地粉碎。木屑腐熟后能替代化肥，提高土壤有机质含量。” 宋月鹏说(shuō)，他的很多创新思路都来自种果树的农民。他回忆(huíyì)：“有一位果农和(hé)我聊天，他说现在的机器太复杂了，你能不能给我们开发一个既可以除草，又能弥雾，还可以采摘的机器啊。我深受启发，随后就开始(kāishǐ)着手设计。” 在各方合作下，多功能动力底盘(dǐpán)(dǐpán)3TC-50-2型履带拖拉机被研发出(chū)来。不同挡位，能适应不同场景的作业要求。同时可以与碎枝机、弥雾机、割草机等模块连接，配合升降机，还能作为果树操作平台使用(shǐyòng)。目前，宋月鹏团队又开发出了自跟随(gēnsuí)动力底盘，无需人工，动力底盘便能跟随人员行进，大大提高了果园作业效率。 目前，国内果园的残枝处理、植保、割草等环节(huánjié)基本实现机械化操作(cāozuò)，预计能节省一半的人工；但还有一半工作——疏花疏果、采摘等环节仍(réng)离不开人工。这不难理解，这些操作精细复杂。 宋月鹏(sòngyuèpéng)说：“现在很多果园疏花(shūhuā)的时候就拿棍子去抽树枝(shùzhī)上的花，花的数量质量都会受到影响。市面上很多疏花设备，只是换成了机器去抽打，不精准、高损耗问题仍未(wèi)解决。”这就需要果树装备(zhuāngbèi)从智能化向智慧化迈进。“智慧化赋予了机器判断能力，就拿疏花来说，实施的过程中，保留哪朵花、打掉哪朵花，这些(zhèxiē)细节均由机器决定。”宋月鹏解释道。 宋月鹏（中）在(zài)调试轨道机械设备。 在(zài)农业领域，AI技术应用仍在起步阶段(jiēduàn)。宋月鹏带领团队采集图像数据(shùjù)、设计模型架构、训练优化，从零开始打造(dǎzào)自己的农业AI模块(mókuài)。在3月樱桃树开花的日子，团队成员韩翔来到果园拍摄了(le)5000余张(yúzhāng)樱桃花的照片，作为前期训练数据。他(tā)介绍：“照片并不是对着目标按下快门就行，内容不能太相似，花的状态、形状都有要求。拿到照片还要调整灰度、倾斜角度，最后得到两万多张照片供给机器学习。”在疏花、疏果环节，宋月鹏选择用激光灼烧方式代替传统的枝条抽打；自动采摘环节，则使用机械手完成。 在宋月鹏的想象中，未来的果园(guǒyuán)管理是精准高效的：“让每亩地的投入与产出都变得可控，每一滴水(yīdīshuǐ)、每一份营养都得到充分使用，水果品质自然就会好(hǎo)。” 宋月鹏，山东省果品产业(chǎnyè)技术(jìshù)体系设施机械与装备(zhuāngbèi)岗位(gǎngwèi)专家，山东省教学名师，山东农业大学(nóngyèdàxué)机械与电子工程学院副院长，山东省机械类本科专业教育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。韩国浦项工科大学（POSTECH） Research Fellow；北京科技大学博士；中国科学院理化(lǐhuà)技术研究所博士后(bóshìhòu)，山东农业大学果树学博士后；中国农机学会高级会员；《Agriculture》《Materials》《农业工程学报(bào)》等期刊审稿人；主持或参与(cānyù)研究包括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、山东省重大创新计划项目等科研项目18项；第一作者或通讯作者在《Frontiers in Plant Science》等学术期刊发表(fābiǎo)论文130余篇(yúpiān)，其中SCI/EI检索52篇。授权(shòuquán)专利32项，软件(ruǎnjiàn)著作权14项，编写专著4部。获山东省科学技术进步奖4项，获山东省机械行业优秀科技工作者等荣誉称号10余项。 （大众(dàzhòng)新闻·农村大众记者 安臻）